第5章

陆凌宸没有再多看林可昕一眼,径直开车离开。

林可昕能感觉到身后同事同情的目光,也能听见其他人压低的议论声。

那瞬间她的双手紧紧攥住,指节发白,却也只能强撑着,扬起笑容,和其他人礼貌地道别。

直到回到家里,空荡荡的房间里,没有一点声音。

她没开灯,坐在沙发上,眼角通红。

陆凌宸回到家,一片黑暗。

他打开灯,才看见沙发上的林可昕,不由皱眉道:“为什么不开灯?”

无人回话。

陆凌宸皱眉,语气郑重:“我们好好谈谈。”

林可昕此刻才像是被唤醒,苍白的脸上有了些波动。

她像是真心地在询问:“谈什么?谈你和你的前当事人是什么关系吗?”

陆凌宸烦躁地扯了扯领带,冷冷地说:“你能不能好好说话?”

林可昕勾起嘴角,平静地看向他:“那你想说什么?”

陆凌宸深吸一口气,走到林可昕面前,半蹲下:“唐佳莹和她丈夫没有感情了,他们不离婚,强行凑在一起有什么意思?”

林可昕心一颤,这就是他想跟她谈的话?

谈其他的女人?

林可昕扯出自嘲的笑,突然轻轻地问:“那我们呢?我们还有感情吗?”

陆凌宸立刻站起身来,身上气势一冷。

“我们现在是在聊案子。”

林可昕再次红了眼,笑容里带了无尽的苦涩。

“是啊,在聊案子,我们之间也只剩下案子了。”

她深呼吸,将浊气吐出:“所以我只能告诉你,我会按照陆序办事。”

陆凌宸神色彻底冰冷,什么也没再说,进了书房。

两人一夜无言。

翌日。

林可昕刚来到法院,法助递来一份卷宗。

“林法官,那个协商离婚案的当事人在会议室里等您。”

林可昕脑子里瞬间记起这个案子。

十年婚姻,双方感情淡薄,男方因此提起离婚诉讼。

林可昕点头,走进会议室。

男人和女人坐在谈判桌的两端,身边各有一位律师。

“你们现在是什么打算?”林可昕照例询问。

“财产对半分。”女方律师开口。

男方律师补充:“婚前不算。”

两边都默认这个结果,林可昕在同意书上签字,转交给两人。

女人率先起身离开,却在出门的那瞬间,回头看向男人:“你后悔和我结婚吗?”

男人冷淡地回应:“早知这个结局,我不会娶你。”

女人红了眼,决绝地离开,没再回头。

林可昕低头记录的手一顿,女人此刻的痛苦好似同样地,也涌上她的心头。

十年婚姻也会走向尽头。

那她和陆凌宸会有什么结局呢?

下了班,林可昕却不想回家,兜兜转转,居然来到了市里最大的亲子乐园。

林可昕坐在小木马上,视线没有目的地飘离。

远处熟悉的男人牵着小孩的手,小心翼翼地将他护送上滑梯。

林可昕的泪水在此刻,终于流下。

她独自看了很久,却没有打破这个画面的和谐,转身拨通了林母的电话,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坚定。

“妈,你上次说的促孕药,我现在过来拿。”

林可昕拆开包装,将药吞下,苦涩甚至难以下咽的味道,弥漫舌尖,可她还是强行咽了下去。

等到陆凌宸回到家,林可昕凑上去,迫不及待地开口。

“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吧。”

陆凌宸诧异地看向她,眉头紧拧:“我记得,去年我们才说好了,以工作为重。”

他说完,便不以为意地要进屋。

林可昕心口却是猛地一攥。

她上前拉住他,语气里不由自主地带上一丝强硬,追问道:“我只要你一个态度。生,还是不生。”

陆凌宸猛然回头,打量着她。

随即,他眼神像一把冷箭,带着最恶毒的语言袭击过来。

“不生。要生你自己去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