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柳如烟这几天操持丧仪已是疲惫不堪,抿了抿唇不再争辩什么。

屋内沉默下来,让人喘不过气的静谧压在每一个人心头。

直到第二天,老将军下葬。

街边站满了百姓,祭拜这个保家卫国的将士。

丧仪从上午一直举行到下午。

下葬时,柳如烟看着墓穴里并着的老将军和他发妻的棺柩出神。

曾几何时,她也与江厌辞说过死同穴的誓言。

如今身份有别,怕是今生无缘了。

她悄悄用余光看着江厌辞,只见他低着头,宽大的孝衣盖住了他的脸,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
也许,江厌辞早已忘记了这样的誓言,毕竟背信弃义的人是自己。

初秋的风吹得柳如烟有些冷,她正要收回视线。

江厌辞却忽然回头看来:“父亲遗嘱愿我早日成亲,还望夫人帮忙相看。”柳如烟的疲惫瞬间褪去,差点没踩稳摔了一跤,还好身旁的小桃扶住她。

她抚着心口,想抚平那心底传来的丝丝痛意:“如此甚好,少将军有什么要求?”

江厌辞冷呲一声:“不求名门贵女,只求诚实守信。”

说完就带着人离开了。

“诚实守信?”柳如烟站在墓碑前,喃喃重复。

她突然想起自己嫁给老将军的那天,江厌辞满脸失望:“柳如烟,你背弃誓言,我与你从此陌路。”

现在他是在讽刺自己背弃誓言吧。

柳如烟咽下心底酸楚,许久才在小桃的搀扶下回了将军府。

一进门,便看见江厌辞在练枪。

他穿着一件玄色长袍,上衣有半边掖进了腰间,露出半边手臂,腹肌和人鱼线若隐若现。

另外半边肩膀上用金线绣着绣着白鹤,出枪之时都带着雷霆之势。

柳如烟心口一颤。

这不是自己第一次看见他练枪。

之前,江厌辞就在她的小院前练武。

每次她都会晾好茶水,等江厌辞放下枪,上前去替他擦汗。

如今……

眼看江厌辞就要练完,柳如烟匆匆唤来仆人,为他备茶。

不想仆人将茶端过去时,江厌辞远远往她这边睨了眼,似笑非笑勾了勾唇角,转身走了。

像是在嘲讽她惺惺作态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