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
第5章

两人大眼瞪小眼。

真不夸张,这时候要有一根针掉地上,盛又夏都能听得清清楚楚。

傅时律肯定也不愿意相信啊。

他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吧。

他顶着一张臭脸下了床,背影看着瘦而精壮,傅时律快步进了浴室内。

盛又夏将手臂枕在脑后,真要感谢唐茴啊,那药堪称有奇效。

男人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。

她蹑手蹑脚地起来,到了门口后,门都没敲,就推门进去了。

盛又夏满脸的担忧、关切,“没事吧?要不要去医院?”

入目的画面,多多少少有损傅主任的形象了。

“谁让你进来的?”

傅时律的声调拔高,男人在这种事上,都特别要面子,“去什么医院?”

盛又夏朝他身上一指,表露出来的全是对他的关心。“你这样肯定不对啊,你是不是身体......垮了?”

他看到傅时律的脸色,那是真垮了。

盛又夏继续点火,“医院那边结果不是出来了吗?我一点问题都没有,你再好好想想,没孩子这事是不是因为你......”

她很想把‘不行’两字贴他脑门上。

傅时律这会犹如被拔了须的老虎,双眼钉住了盛又夏,话里满是警告。

“你要是敢出去乱说,你连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!”

盛又夏忙不迭答应,“这种事我怎么会乱说呢?说出去,别人也会笑话我的。”

傅时律听她的口气,怎么像是已经给他盖棺定论了?

“出去!”

“好好好。”盛又夏走过去,拍了下傅时律的肩膀,“慢慢来,别着急,越急越不行。”

男人恼怒地握住了盛又夏的手腕,将她的手给挥开,“我这两天做了几台大手术,有点累。”

可他自己也觉得这个理由有点牵强了。

就算再累,也不至于不举。

盛又夏躺回床上的那一刻,就差开心地翻滚两圈,等她快要睡着的时候,才听到傅时律的脚步声接近而来。

他掀开被子,抬手将灯掐了。

外界对傅时律的评价很高,是无数女人心中的高岭之花,高贵且不可攀的人物。

他遇到了这种事,不知道此时心情如何?

盛又夏转身挨到傅时律的身边,“要不再试试?”

傅时律毫不留情地拨开她,“滚。”

“噢。”

盛又夏滚回了原先躺着的地儿,她这会确定了,她今晚可以好好地睡一觉。

手机铃声猝不及防响起,男人看眼来电显示,接电话的动作明显快了不少。

“喂。”

“傅先生,捐献眼角膜的那个人可能撑不住了,不过家属还不愿意放弃抢救。”

盛又夏呼吸一紧。

傅时律手背上的筋骨,一直绵延到腕间,“什么时候能动手术?”

“还得等等,应该是快了。”

盛又夏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。

傅时律吩咐道:“不能出一点差池。”

“是,我会盯着的。”

傅时律掐断通话。

盛又夏放在被子里的手紧攥,要想在傅时律的眼皮子底下动手,难上加难。

所幸,傅时律对她毫无防备。

盛又夏费尽力气,也只是挖到了捐献人的一点资料,但是根本见不到那人在哪。

她装着漫不经心地问道:“捐眼角膜的人,多大啊?”

“你问这个做什么?”

盛又夏将被子拉高些,一点痕迹不露,“那不是意味着有一个人要死去吗?如果很年轻的话,多可惜啊。”

傅时律是医生,见惯了生死,所谓医生,就是在能抢救的时候不遗余力,但是医生,他比所有人都能坦然接受‘死’。

“是个大学生,发生了严重的车祸。”

盛又夏顿了好几秒,这才再度开口。

“他住你们医院吗?”

傅时律没有怀疑她,但也没有明说,“不关你的事。”

不过盛又夏通过他的表情就知道,她猜对了。

这就是她处在暗的优势。

“睡了。”她肩膀滑进了被窝里,傅时律没听出她话语间有什么波动。

他没心思管那么多,视线下落,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好。

......

翌日,傅时律和盛又夏几乎是前后脚出门。

医院那么大,要想找个人不容易。

盛又夏在住院部找了小半天,也没得到有用的线索。

她下了楼,打算再去B区碰碰运气。

“盛又夏!”

她脚步猛地停住,一回头,就看到傅时律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。

与他同行的,还有个年轻的女医生。

他抬手摘掉了盛又夏的帽子,她脸上架着一副黑超,跟跑来做贼似的,“你怎么会在这?”

她脸小,墨镜正要往下掉,盛又夏干脆拿了下来。

她脑子转得特别快,几乎没有宕机的时候。她伸手挽住了傅时律的手臂,“来找你啊,想跟你一起吃个饭。”

“我没空。”

这狗男人的温情全使在了别人身上,甚至还把手臂抽了出去。

女医生双手插兜,一脸看好戏的表情。

微风吹拂而来,阳光照进了层层叠叠的树叶,漏下几缕,成了轻轻摇曳的光圈。

傅时律的半张脸沉浸在一片微光中,下颚线漂亮,那件白大褂松松垮垮地堆在他身上。

禁欲气息直飙。

怎么,她就这么见不得光吗?

盛又夏上前,掀开他的白大褂,手臂从他的腰侧搂过去,紧紧地抱住他精壮的腰。

这儿人来人往,傅时律脸都快绿了。

“干什么?”

“你吃了吗?”

傅时律镜片底下的眼眸,依旧很冷,“现在去食堂。”

“那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
他不答应,她可能就不会松手了。

傅时律垂眸看她眼,“你吃得惯?”

“吃得惯。”

一旁的女医生神色有些不自然,走也不是,留也不是。

傅时律带着盛又夏去了医院的食堂,他点菜,她就在边上看着。

“你吃什么?”男人点完后,这才问她。

盛又夏觉得挺悲哀,她能把他的口味记得清清楚楚,可他恐怕连一个她喜欢的菜,都说不出来吧?

盛又夏随便拿了两样,这才跟傅时律坐到了餐桌前。

她刚坐下来,迎面就抛来一句话。

“说吧,你到医院来的真正目的,是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