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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静静看着眼前这个我曾深爱的男人,等待他的回复。

其实那天,我想在喝醉酒的周清淮身上找的,是另一样东西。

周清淮掌管兵权,梵国的军事布防图,向来随身携带。

那夜,我把周清淮灌得酩酊大醉,趁他不备,偷走了布防图。

拿图纸时,却从他衣襟里掉落了几封书信。

那信被他的体温捂得温热,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气息。

「卿卿吾爱:......」

当时我怔住了,手指微微颤抖。

我的第一反应,是报应——

我背叛了他,所以他也背叛了我。

但当我颤抖着双手把信读了一遍又一遍后,才明白过来。

这哪里是背叛,分明是利用。

卿卿,白卿卿。

她是梵国的死敌罗国的小公主,身患重疾,只剩下几个月的生命。

「父皇不准我娶你,但如果连兽人他都能同意娶,那我们肯定也有机会在一起!何况,只有她的灵胎才能救你!」

最后一封信的落款时间,正是四个月前。

我告诉周清淮我怀孕的那天。

我记得那天他激动异常。

甚至喜极而泣。

现在我才明白——

他是因为白卿卿有救了。

即便看到这些信,我仍然不肯死心。

兽人的身体里,流淌的是好胜的血液。

无论在战场还是情场,我们都不甘人后。

我握紧了拳头,指甲几乎嵌入掌心。

07

看完信的那日之后,我暗中去见了白卿卿。

罗国的祭祀庆典正在举行。

白卿卿身着圣女的白裙,在高台之上宛若谪仙。

天色阴沉,细雨缠绵,衬得她的脸庞愈发苍白。

她虽有倾城容颜,却毫无生气。

看来传言不虚,她的病已到了弥留之际。

反观我,正青春年华,与周清淮恩爱有加,腹中更怀着他的骨肉。

两个鲜活的生命,与一个行将就木的女子相比,

孰轻孰重,我不信周清淮会分不清。

他匆匆赶来找我,眉头紧锁:「你都已有身孕,怎么还到处乱跑?」

我故意指着白卿卿问他:「清淮,你看祭坛上的圣女,可觉得她与我有几分相似?」

周清淮只是随意瞥了一眼,并未多看。

「瞎说什么,她病恹恹的,怎比得上你?快临盆了还不懂得避嫌!」

我暗自得意,心满意足。

可那天他并未与我一起回宫。

「乖,我要去见个故人,先让随从送你回去。」

当时我并未在意。

如今回想起来,真是懵懂无知。

那可是罗国啊。

他乃梵国太子,却深入敌国,就算乔装打扮也危险重重。

究竟是什么故人,值得他如此冒险?

他回来时,身上隐约传来一阵药香。

淡淡的,若有若无。

但我是兽人,嗅觉何等灵敏。

只是,心瞎了。

08

烛火摇曳,在周清淮的脸上投下了诡谲的阴影。

他汗珠顺着面颊滚落,面对我的问题却仍强作镇定。

「紫瞳,卿卿是谁?」他的声音有些颤抖。

我并不恼怒,只是一点点唤醒他的记忆。

「卿卿吾爱:见字如面。」

......

「兽人灵胎,可为凡人续十年阳寿。」

......

「卿卿,我想你了,等着我。」

我一字一句地念出那些情话。

每说一句,周清淮的脸色就白上一分。

直到最后,他咬紧牙关,面如死灰,一字一顿地问:

「紫瞳,你是怎么看到的......」

我直视他的眼睛,难掩愤恨和悲伤。

「我在你身边睡了三年,就连你身上的汗毛我都数得清楚,更何况几封信?」

「周清淮,用亲生儿子的尸身炼制的药丸,滋味如何?」我冷笑着问他,泪水模糊了视线。

「白卿卿的病想必已经痊愈了吧,我这块垫脚石没用了,你打算怎么处置我?把我打发去青楼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