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撑到快结束的时候,会场上早已不见她人影了。

洗手间里,女人吐得眼泪都出来了,身子东倒西歪的站不稳,好不容易吐得差不多了,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,干脆坐在马桶上歇息。

洗手间有人进来,嘴上讨论着刚才的事情。

“欸你说这顾小姐为什么一直为难那个小员工啊?”

“我听说以前这唐砚宁跟过周总一段日子,那时候这周氏集团海还不是他管,后来嫌他穷,这唐砚宁就把周总踹了,阴差阳错,没想到自己待的小公司被周氏收购了。”

“啧啧啧,瞧着她台上拉着周总手不放的样子,别说后悔了,想来个旧情复燃吧?”

女人笑得很轻蔑:“你以为人家顾小姐是吃素的吗?看看刚才就知道了,一句话,那唐砚宁敢反抗吗?”

“也是。”

两人说说笑笑走了,直到脚步声听不见了,隔壁的门才打开,是一张素白的脸。

唐砚宁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脸,跟五年前没什么区别,甚至是更漂亮了,但是眼神太过于苍凉,是不同于她这种年纪的沉寂,整个人死气沉沉的。

“唐砚宁,你怎么混到这种地步了。”

她还记得以前刚毕业的时候,曾也有宏大的志向,永远不熄的活力,那时候指着远方是征途的少女,现在,连温饱都是问题。

镜子中的女人自嘲一笑:“真惨。”

拧开水龙头,她拼命地脸上扑,那种呼吸不到的窒息感能让她短时间忘记一切。

如果可以,她真想一辈子都这样。

一只微热的手捉住她手腕,头顶响起男人含着愠色的声音:“唐砚宁,你打算用这种方式折磨死自己吗?”

刚说完,察觉她的手腕瘦得不寻常,折着眉心:“你怎么这么瘦?”

唐砚宁甩开他的手,没说话。

周聿安这才看清,别人都是穿着礼服,只有她穿着保守的衬衫,很职业的打扮,衣袖被打湿了,显现出手臂上错落的新伤旧疤,狰狞得可怖。

他“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?”

唐砚宁迅速地遮住,低着眉眼:“不恼你费心,再见周总。”

她才刚走出一步,手就被拉住,耳畔传来男人带着嘲意的声音:“怎么?就这么心虚,不会是你那个现男友打的吧?”

“周总。”她抬起头,与他对视,“你现在这么纠缠我,不会是我余情未了吧?”

也不知道是她讽刺的眼神,还是因为这句话,算是彻底碰到周聿安的逆鳞了。

他毫不怜惜地捏住女人的下巴,眼眶都是红的,那是气的,呼吸落在她脸上。

“唐砚宁,你算个什么东西。”

“告诉你,我周聿安此生最后悔的事情,就是喜欢你,如果重来一次,我宁愿一辈子都不要认识你。”

“余情未了?呵,那你就看看我爱,还是恨?”

所以,爱上我这件事情,是你周聿安此生的污点吗?

她眼里都是泪水,微张着口,什么话都说不出来。

男人丢下狠话,转身走了。

唐砚宁被甩在地上,她哭了,是被疼哭的。

刚才喝了很多酒,胃病发作让她痛不欲生,也可能是想借助这个,才敢肆意流眼泪。

她怎么都想不到,当初那个总会含情脉脉地说:“砚宁,你是我的命,爱上你,我不悔。”的人。

现在会说出这番伤人彻骨的话。

有人踩着高跟鞋慢慢悠悠地走进来。

是顾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