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
瑶瑶眼睛没了的时候,我还在邻市开会。

她给我打电话:

「爸爸……我好疼呀……你快来救我……」

我脑子轰地一下炸开,抓着电话冲出会议室:

「瑶瑶!发生什么事了!妈妈呢?」

瑶瑶呜呜地哭:

「妈妈她让医生拿走了我的眼睛……爸爸你快回来……我在市眼科医院……」我一边安慰瑶瑶一边飞速打车去了机场。

起飞前我给陈妙打了很多电话,她一个都没接。

我忐忑不安地飞回桐市,早已等在机场的好兄弟林亚宁火速把我送到医院。

病房里,瑶瑶安静地躺着,眼睛裹了厚厚一层纱布。

她的眼角膜没有了。

我脑子一片空白,颤抖着扑过去抱住瑶瑶。

到底发生了什么事……为什么会这样……

瑶瑶醒了,抱着我哭:

「爸爸,我好疼啊……我害怕,我是不是再也看不见了……」眼泪混着血从纱布里流出。

我心如刀割,抖着手擦去她的血泪:

「瑶瑶不怕……爸爸在呢,一切都有爸爸……」

瑶瑶抽噎着:

「妈妈带我去海洋馆……回来就说我眼睛坏了……」「爸爸……我眼睛没坏啊……」

「为什么妈妈让医生拿走我的眼睛……」

我肝肠寸断,颤抖着说:

「不会的,瑶瑶的眼睛没有坏,别害怕,爸爸会替你拿回来的!」她哭累了,轻轻地问:

「爸爸,妈妈是不是讨厌我?」

「为什么她对我这么坏……」

我的泪水夺眶而出:

「是爸爸不好,爸爸不该把你留给她……」

「爸爸以后都不离开你了……」

瑶瑶睡着前轻声说:

「好。不要妈妈了。」

我轻轻拍着她的背,死死咬着牙关。

陈妙死哪儿去了!她怎么敢这样对我的女儿!

我给陈妙打电话,她挂了。

我强自压下怒火,把瑶瑶放回床上,用力推开门。

刚走出去,就看到陈妙正从隔壁病房出来。

我眼皮一跳。

她看到我,神色一下变得很紧张。

「宋钦……」

我冲过去把她推到一边,一脚踢开房门。

陈逸文坐在床边,诧异地回头看我。

病床上,他那个瞎了眼的儿子,已经拆了纱布,治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