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

第6章

有高福看着,国公夫人不敢明目张胆的怠慢温酒。

忍得快吐血了,让丫头千眉将温酒送进了世子的院子,住进了东厢房。

温酒没有任何异议。

即便萧长策让她以未婚之身就住进世子的院子,妻不妻妾不妾的,她也不敢有任何意见。

国公夫人要温酒换衣服,但温酒是空着两只手进的国公府,她哪里来的衣服可换?

高福琢磨着萧长策的意思,让丫头去拿国公夫人的衣裙让温酒换了。

一套稍显老气的绛红对襟衣裙穿在温酒玲珑有致的身上,竟被穿出了婉约的风姿出来。

千眉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。

温小姐还真当得上是国色天香,就是披个麻袋都是好看的。

她心里有些担心,害怕国公夫人就此让她过来服侍温酒。

用脚指头想也知道,温酒有太子殿下撑腰,而国公夫人肯定不会对温酒有好脸色,夹在中间的丫头肯定会成为出气筒。

谁来服侍温酒谁倒霉!

因此等温酒衣服一换好,千眉就急着想走。

随便拉了一个末等丫头给温酒带路。

说国公夫人那边离不得人,她得回去服侍,便像后面有狗在撵她似的跑了。

温酒脸上一派麻木的平静。

被千眉拉过来挡灾的丫头一脸怯生生的,问年纪,才九岁。

什么都不懂,叫她做事就做事,领着温酒朝饭厅走。

温酒心神恍惚,只觉得这一日过得格外漫长。

跟着小丫头一路走着,眼睛盯着那丫头的脚后跟,恍恍惚惚想着心事。

就这么一晃神,那丫头青色灯芯绒的鞋后跟就不见了。

而她面前,赫然出现了一双明黄色织锦靴子。

明黄色。

龙纹。

温酒心中倏然一惊。

但想要刹车已经来不及,直直的撞进了萧长策怀里。

头上一声轻笑:“温小姐在教坊司学得不错。”

语气平淡,仿佛在谈今天天气真好。

但就是这种平淡的语气,说的却是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最残酷的事实。

温酒齿间漫开酸楚,咬牙忍了,手忙脚乱的想离开萧长策,要蹲下去行礼。

纤细的腰肢却被一只铁臂给牢牢箍住,温酒整个人被固定在男人胸膛前动弹不得。

龙涎香的气味萦绕鼻端,清幽绵长。

这香味从鼻腔而入,直落肺腑。却化作细细密密的针,刺得温酒五脏六腑都缩成一团。

这位太子爷把她送进镇国公府做儿媳,却又明目张胆把她抱进怀里。

他是嫌她死得不够快。

“心里在骂孤呢?”萧长策慢悠悠的。

温酒脸色更白了:“奴婢不敢。”

“不敢?不敢只能说明你胆小,要是给你点胆子不就敢了?”

温酒真想给他跪了。

但自己的腰在人家手上,整个人和他贴得毫无缝隙,她就是想跪都跪不下去。

不由扬起脸来看向上方优越精致的下颌线。

“殿下,求您......”

放开我三个字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,萧长策便接下去说道:“好,既然你求了孤,那孤就少不得要成全你!走吧,孤带你去看好看的。”

萧长策钳制住温酒的腰,将她半拖半拽拖了一座假山。

塞进假山洞里,让她从假山的缝隙往外看。

背后贴上来一片硬实的胸膛。

脑袋顶上一沉,萧长策的头就舒舒服服的搁在了她的头上。

嗯,高度正好。

“嘘,别出声,好好看。”

他这人存在感太强,温酒整个脊背都是僵的。

身后是男人坚硬的胸膛,脑袋顶的是男人那颗尊贵的头颅。

要是这个时候有人来看到,她真的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。

而在她眼前,是吻得难分难舍的一对小情侣。

她那世子未婚夫李子遥和他的亲亲表妹符程程。

“程程程程......”语音缠绵悱恻。

李子遥很忙,眼耳口鼻手都在忙,一声声呼唤着符程程的名字,全然投入。

符程程也语调破碎,声线撩人。

“遥哥哥,我们不去吃饭是不是不好?”

“一想到程程会害你被姨母责骂,程程心里就好难受,可程程忍不住。”

“温小姐是上京城第一美人,程程怕你有了温小姐就会忘了程程了。”

“不会!母亲本来就讨厌她,我不露面母亲更高兴。”

李子遥话语模糊,但语气斩钉截铁:“本世子不是那种肤浅之人!不是那种看重美色不重内涵的人!”

“在本世子眼里,程程才是天下第一美人儿!不仅外表美,内在更美。”

说着喜欢内在美,就真的伸手从衣襟底下滑进去,探索内在美了。

符程程“嘤咛”一声,软倒在李子遥怀里,任他施为。

温酒是出了名的上京第一美人,自从和温家定亲以来,李子遥便听了不少酸话。

他脸上挂不住,于是对温酒不冷不热的,对表妹却更加宠爱,要以此来证明自己不是那种只重美色不重内在的肤浅之人。

假山外温度节节升高,旖旎的氛围越来越浓厚,那两个人彼此气息交融,已经浑然忘我。

情浓之时,李子遥甚至指天发誓:“本世子此生只爱程程一个,绝不相负!”

温酒神色黯然。

自定亲以后,她其实听到过不少传闻,说世子并不喜欢她。

那时候温酒还对未来的婚姻生活抱有一丝憧憬,想着嫁过去以后天长日久的相处,总能让丈夫回心转意。

心里还是把李子遥视作唯一的良人和依靠。

此刻,亲眼目睹曾经谈婚论嫁的未婚夫与别的女人卿卿我我,坚定的缔结白首之盟,温酒心里酸涩刺痛。

转身就想走。

却忘了自己身后还有一个萧长策。

转身便是一堵明黄色的肉墙。

温酒僵住。

萧长策垂眼看了看胸前的这颗小脑袋。

他为了搁着舒服,还拔掉了温酒头上仅有的一根发钗,青丝披散下来,她整个人呈现出一种颓丧的死气。

萧长策舌头顶了顶牙龈。

他这个人,最喜欢助人为乐了。

“这么垂头丧气的做什么?人嘛要开开心心的,你说你堂堂上京城第一美人,被人嫌弃了,就不想找回场子吗?”

温酒摇摇头,她一句话都不想多说。

亲眼目睹李子遥和符程程的浓情蜜意,她比被退婚时还要难过。

蓦然,一只修长手掌插入了她丝滑的发间,抓住她的头发,强迫她抬起头来面对自己。

脑袋缓缓下移,噙住了那双浅浅嫩粉的唇。

“第一美人儿,怎么可能没人要呢?”

“他不要,是他的损失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