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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夭好奇地问我杀了哪些人。

其实我都记不清了,只知道那天仙盟上下被我杀得一干二净。

死里逃生的,唯有我一时心软而放走的几个师弟师妹。

其实我本不愿杀人,我的剑,只斩恶灵和极恶之人。

可那天我只身闯入仙盟,见到的却只有小师妹伤痕累累的尸体。

那一刻,我感觉我的道心摇摇欲坠。

她那双从前总是含着泪光的大眼睛死死地睁着,斑驳的伤痕暗示着她死前遭受了巨大的痛苦。

我痴痴呆呆地走近她,轻手轻脚地把她抱入怀中,我说。

「师姐来了。」

她没回我。

她从前见到我总是很开心,笑意盈盈,露出两个小巧的酒窝。

她是很温柔的性子,温柔到有些怯弱,可陪我东逃西窜十年,她从不埋怨,只是时常为我委屈。

无论是我众星捧月之时,还是我孤立无援之际,她永远站在我的身边,毫不迟疑地说。

「我相信师姐。」

我抱着她的尸身泣不成声。

俞晚娇还在义正言辞地大肆指责。

「勾结邪魔外道,就该得此下场。」

「大师姐,束手就擒吧!」

我面无表情地听着仙盟上下义愤填膺的怒骂,一个个装作正人君子,实则道貌岸然。

这几百年来,人间恶灵祸世,是我号召有志之士赶赴人间,拯救苍生。

而那些贪生怕死之辈,视凡人如蝼蚁,高高在上,冷眼旁观。

如今,却也好意思喊着替天行道、为民除害的口号,不分青红皂白,残害无辜之人。

而他们所信奉的,是受天道宠爱、气运加身的天道之女,俞晚娇。

我这辈子救过不计其数的人,但那天我也杀了不计其数的人。

我第一次大开杀戒,仙盟里里外外被鲜血浸得深红,像一座流着潺潺血液的墓碑。

我攥住俞晚娇的头狠狠磕在小师妹的尸首面前,血花在她头上绽放,红得鲜艳。

我轻声问道。

「是你吗?害死小师妹的是你?还是你们?」

「疯子女人!」

我听见俞晚娇口中怒骂连连,而我置若罔闻,只是压着她磕下一个又一个的响头。

血珠从堂前流至殿外,俞晚娇开始在我的面前不停求饶。

「大师姐,我是师妹啊,我错了。」

「大师姐我已经知道错了,你能不能放过我,我也是你的师妹。」

我忽然觉得很是无趣,拯救苍生很无趣,杀人好像也很无趣,我掐着她的脖子告诉她。

「你可以去死了。」

俞晚娇望我的眼神惊恐中带着恨意,脸上的恶意溢于言表,她咬着牙恨恨道。

「疯子,去死!」

话落,她的尸身在我的手中骤然炸开,血肉横飞中,灵力飞溅,我的身上鲜血淋漓,伤势惨重。

可她抛弃身体偷偷溜走的灵魂却被我死死捏在了手心,她来不及告饶,被我轻轻一捏,神魂尽散。

血流成河,满目疮痍,我支撑不住,昏死了过去。

小夭在一旁听得全神贯注,抓心挠肺地问。

「然后呢?王,你被谁救了?」

谁知道呢?那天我杀了数不清的仙门子弟,也许有那么一两个漏鱼之网,没能成为我剑下了亡魂。

而正是一两个漏网之鱼,将我带到了一处安全之地,便悄然离去。

再后来,便是我那些师弟师妹们为了替俞晚娇报仇,以小师妹的尸体为饵,设计围剿我于乱葬岗。

小夭叹了口气,意犹未尽,接着满脸不解地问。

「不对,按道理来说,那个天道之女应该被王弄死了才对,可我最近怎么听闻她又复活的消息。」

我冷笑一声。

「那个异世之魂可没那么好解决,这次,我可不会让她像上一次那样轻易死去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