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4

景栎刚走,楼下便响起了轻灵的歌声,我这才想起今日来五月楼的目的是陪李潇瞧这京中第一歌姬无月。

我看着台中央的少女,身姿曼妙,水袖轻舞之下犹如仙子,歌喉婉转如莺,令人心神荡漾。

“阿姐,你说我要是娶无月姑娘进门,爹娘会答应吗?”

我愣愣地看着我这个十分认真的弟弟:“你和人家说过话了吗,就想到这了?”

被我揭短的李潇脸一红,不再与我说话。

一曲终了,无月便下了场。

她的演出一天只有两场,分别在白日与夜晚。

看完后,我们便重新回到了天字二号。

桌上是小二新放好的笔墨,李潇见了,问我:“明日我就去找陛下?”

我摇了摇头:“去找景延。”

“找太子作甚?”李潇没明白。

我轻押了口茶,茶碱的清涩让我的脑袋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明:“他不是说要娶我吗?”

“让他来替我处理和离。”我促狭一笑。

李潇嘴巴张大,不停叫绝:“阿姐,你这叫杀人还不忘诛心。”

“不过太子殿下是真心的吗?他从小到大都这么说,也不见他哪次真的做过。你嫁给齐王的时候他不也乐呵得很吗?”

我的思绪因李潇的这句话而飘远,回神后恍恍一笑:“成婚而已,要那么多真心做什么。”

弄得和现在一样,纠缠不清吗?

以前我也确实不懂景延,他像是做什么都浮于表象,轻松随意。现在看来,这才是人该活着的模样,大智若愚,心无所念,便无坚不摧。

“叩叩——”门被敲响。

我与李潇对视一眼,不知是谁会敲响我们的门。

“小女无月,想与李姑娘……”

“吱吖——”门开了。

我看着怔愣的无月,以及快出残影去开门的李潇,温和一笑:“请坐吧,无月姑娘。”

无月周到地对我二人行了个礼,然后才缓缓在我面前坐下。

她依旧戴着面纱,模样看不真切。但在坐下后,她将面纱取下,露出了一张与苏瑾一模一样的脸。

我愕然。

很快便反应过来,她不是苏瑾。

但她肯定和苏瑾有关系!

“小女无月,是苏瑾苏姑娘的妹妹。”

李潇此刻也惊得说不出话,他嘴唇动了动,硬是不知道此刻该表达震惊还是该询问关心。

我反应快,便问了:“姑娘寻我可是有事?”

“是……”她声音娇柔,确实与苏瑾的飒爽大有不同。

她猛地站起,然后倏地跪在了地上:“无月求王妃莫要与齐王和离!”

李潇忙要扶她的手僵在了半路,他有些不解这与她有何关系:“为何?”

无月抬起头,眼眶红红我见犹怜:“王妃,齐王是有苦衷的!我的姐姐……她……她是太子的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