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叶汀鸢对这些没兴趣,沉默的坐在斑驳灯光里喝着酒。

渐渐酒精上头,她却莫名想起和程维钦的初见。

那年程维钦十八,她十六,他自离家去佛寺修行后第一次回来,程母拉着她介绍:“这是我儿子程维钦,你们小时候一起玩过,还记得吗?”

叶汀鸢不记得了,但程维钦却点了头:“好久不见。”

一见钟情,日渐情深。

可到底抵不过苏穗音……

想到这儿,叶汀鸢心中越发淤堵。

一瓶五十六度的伏特加很快见了底,叶汀鸢少见的有些醉了。

她给秋贝瑶发了条消息说自己先回酒店,就起身往酒吧外走。

簌簌夜风带着凉意吹来。

叶汀鸢站在路边打算拦一辆计程车,迎面却开来一辆迈凯伦。

车停在她面前,驾驶位上的男人走下来。

是程维钦。

叶汀鸢大脑空白,直到程维钦走到面前,她才怔然开口:“你怎么来了?”

他不是应该在北京吗?

程维钦没什么表情:“来接你回去。”

叶汀鸢的心跳没征兆的停了一拍。

北京到上海不远,一千多公里,坐飞机加上开车过来也用不上多久。

程维钦想找她,大可随便打个电话,或者喊个谁来。

但他却亲自来了。

叶汀鸢看着眼前的人,心里那点理智好像快被风吹散了。

这是她喜欢了八年的男人,她曾经以为他们根本没可能……

真的要那么较真他到底爱不爱自己吗?

叶汀鸢攥紧手,内心挣扎:“程维钦,如果那天醒来躺在你身边的人是苏穗音,你也会娶她吗?”

如果……如果他说不会,那她就同意嫁!

可下一秒,程维钦冷漠的声音将她的思绪彻底打断。

“会。”

叶汀鸢的呼吸一下滞住。

她先天优异,后天更努力,只为了能更匹配程维钦。

可到头来自己什么也不是,什么也不算,甚至在他心里跟别人没区别!

叶汀鸢眼眶发烫,心脏仿佛被放在火上烤。

在程维钦转身上车之前,她一把抓住他手腕:“带我去趟佛寺。随便哪座都行。”

程维钦皱起眉,但没有多问。

半小时后,车停在玉佛寺门口。

佛寺晚上人很少。

叶汀鸢下车就拉着程维钦走进寺里。

站在香火缭绕的佛像前,程维钦抽回自己的手:“你到底想做什么?”

叶汀鸢侧身看着他,男人漆黑的眼眸里写满淡凉。

他总是这样……

明明自己比大多数人都优秀,都漂亮,为什么就是不能在他心里占有一点特别的地位?

叶汀鸢心头发涩。

涌动的不甘促使她直接踮起脚搂住程维钦脖颈,吻了上去!

然而还没碰到,就被程维钦一把推开——

“叶汀鸢,你是不是疯了?!”

程维钦愤怒的声音在寂静的祠堂里回响。

这是他第一次有这么大的情绪起伏。

叶汀鸢眼睛通红,却笑了:“程维钦,你不是要和我结婚吗?我不可能和你只做表面夫妻,亲吻你都接受不了,那其他的呢?你能满足我吗?”

程维钦紧紧攥着手,手背上青筋都凸起。

不知过了多久,他忽然上前一把勾住她的后颈,低头吻住了她的唇。

他们在佛前亲吻。

但程维钦睁着眼,叶汀鸢也睁着。

她清楚的看见他眼底没有一丝情欲,只有无穷无尽的冷漠。

几秒后,程维钦松开手后退一步,嗓音比刚才更冷:“现在你满意了吗?”

不等叶汀鸢回答,他转身走出了佛堂。

而叶汀鸢看着他的背影,眼泪在眼眶打转。

满意吗?

他切切实实吻了自己。

可她心里为什么这么难过?

叶汀鸢咬着牙没让眼泪落下来,跟上了程维钦的脚步。

回去的车上,一路沉默。

第二天,叶汀鸢和程维钦一起飞回了北京。

落地他们就回了大院,两方父母都在程家等着。

在四位长辈的注视中,叶汀鸢平静出声:“我同意和程维钦的婚事。”

程父程母嘴角立刻高兴的上扬。

“但有条件。”

叶汀鸢将话说完,直直看向程维钦,等他的回应。

程维钦不知道她又想做什么,脸色微冷,但还是点头:“你说。”

“我要求婚前同居三个月。”

“三个月内,如果你对我产生好感,婚约就继续,否则就取消。”

叶汀鸢看着程维钦,过去二十四年,她做所有事都信心十足,从没赌过什么。

唯独这次,她想要赌一次。

赌有朝一日程维钦会喜欢自己,赌她会以后成为对他来说最特别的那个人。

这三个月,也是她给自己和程维钦的最后机会。

程维钦薄唇微微抿起,很久都没说话。

叶汀鸢甚至以为他不会答应。

但片刻后,他却同意了:“可以。”

一旁的双方父母松了口气。

叶汀鸢也心头一轻,却说不上高兴,更多的是紧张和对最后结局的害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