咬一口小月亮第17章

江梨初的生日在5月21日,这时候周宴允马上大学毕业了,学校里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。

这天恰好是他们专业论文答辩。

这次生日也没赶到周末,早上,周宴允把江梨初送到学校,脸色愧疚,“小梨初,哥哥很抱歉,今天你过生日,哥哥不能带你出去玩。”

“没关系的,本来我也没想要过生日啊。”江梨初眨眨眼睛,想到什么,嗓音软软地道:“哥哥,你今天毕业答辩加油。”

周宴允笑着揉揉她的脑袋,“好。”

江梨初到了学校进教室后,意外看到自己桌上两个礼盒。

“初宝,生日快乐!”周恬凑过来,笑着捏捏她的脸蛋,“去年事先不知道,都没能送你生日礼物,今年补上。”

去年江梨初生日也没提前跟她说,她还是看了自家小叔朋友圈才知道,就发了个红包。

江梨初脸色讶异,“啊,这两个都是给我呀?”

“当然啦。”

江梨初有点感动,软声说:“恬恬,谢谢。”

“谢什么啊。”周恬摆了摆手,想到什么,凑的近了点,“你知道吗?我看了个选秀综艺,竟然看到了秦语。”

江梨初闻言皱眉,“她不是模特吗?怎么去参加选秀了。”

“想转行当偶像呗。”周恬说:“不过这不是重点,重点是她好厚脸皮,她在这个选秀里出道了,然后有个出道采访,就聊到了她有没有意难平的感情经历。”

说到这里,周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,“她那些关键词根本就是照着我小叔描述的,连读的什么大学,姓什么……都说了,就差没报我小叔身份证号了,我觉得只要在北宜有点人脉资源的,都能想到她说的这个人是我小叔。”

“好无语啊,还意难平的感情经历,说的跟她真的跟我小叔谈过一样。”

江梨初的重心一向在学习上,平时也不太网上冲浪,周末偶尔看综艺,也是看生活综艺或者密室推理类综艺。

所以周恬说的这个事她还真不知道,她皱了皱眉,“随她吧,反正周宴允也不喜欢她。”

甚至,江梨初能敏感地察觉到,周宴允似乎很讨厌秦语,他们两个也就过年的时候相了个亲。

后来周政安打电话问过周宴允,有没有继续跟秦语处处。

当时江梨初就在边上,见周宴允一脸不耐烦,“老头儿,我不会跟她处,你别再提这个人。”

也不知道那次相亲秦语说了什么话,惹他这么讨厌。

“就是,反正我小叔也不喜欢她,我就没见过她这么能贴的。”周恬哼了一声,“算了,不说这么晦气的事了,膈应人。”

中午的时候,江梨初接到了外卖的电话。

原来是周宴允给她订了两个生日蛋糕,让她跟班里同学一块儿分分。

江梨初跟周恬一起去校门口取了蛋糕,回去的路上给他回了个电话,“哥哥,蛋糕我取到了,你答辩怎么样啊?”

“还没轮到,哥哥得下午了。”周宴允他们专业人比较多,所以中午老师们就给了半个小时吃饭时间,时间比较急,他说:“晚上哥哥再带你吃顿好吃的。”

江梨初声音乖巧,“知道了哥哥。”

同学们都吃过饭了,所以蛋糕一人分一小块儿就好。

知道江梨初生日,大家都祝她生日快乐,还去超市买零食和饮料塞给她。

江梨初突然觉得这个生日其实过得也挺不错的。

她特意给周宴允留了一块生日蛋糕,问食堂阿姨要了个一次性饭盒装着。

谁知道她下午放学的时候,周宴允他们专业答辩还没结束,她就去他们学校,坐在长椅上等了有半个小时。

周宴允的毕业答辩才终于结束,他过来找她,宠溺地拍拍她的头,“让我们小梨初等久了。”

“没有啦。”江梨初摇摇头,拆着装蛋糕的饭盒,“哥哥,我给你留了生日蛋糕……等一下……”

看见里面的蛋糕,她小脸一下子耷拉起来,“啊,奶油已经化了……”

已经是夏天,温度高,又没有冰柜,蛋糕放几个小时,奶油很容易化掉。

“没关系。”周宴允挑眉,神色温柔地安慰她,“还能吃。”

江梨初叹口气,“味道肯定不好了。”

“怎么会,小梨初特意给哥哥留的。”周宴允在她身边坐下来,桃花眼里笑意潋滟,“当然是怎么样都好吃。”

停顿片刻,他靠了过来,眉眼带笑,压低声音,“只不过……哥哥今天坐了一天,有点累,小梨初能不能喂哥哥吃?”

“……”

“好吧。”江梨初拿着勺子挖了一点蛋糕,递到他嘴边,“不过哥哥,你要是因为这个生病拉肚子我可不负责。”

周宴允听了,脸上立刻露出伤心的表情,话里却带了调笑,“我们小梨初对哥哥这么无情?”

顿了顿。

“如果是小梨初生病,哥哥肯定会衣不解带地照顾。”

他这话弄的江梨初还挺自责,她舔了舔唇瓣,认真说:“哥哥,我就是跟你开玩笑,你要是生病,我肯定也会一把屎一把尿伺候你的!”

“……”

看着小姑娘一脸认真的表情,周宴允忍不住笑出声。

“倒也没有到这个地步,好了,哥哥也是在逗你。”

周宴允没让江梨初再喂他,他把一小块儿蛋糕吃完,带江梨初去吃她想吃的烤肉自助。

烤肉自助人很多,周宴允这人向来没什么耐心,但看小姑娘是真的想吃,只好陪着她排队。

这样一来,到家的时候时间就有点晚。

江梨初都犯困了,正想回房间的时候,男人叫住她,“你先等一会儿,哥哥去给你拿礼物。”

“啊?”小姑娘一脸讶异,“还有礼物啊?”

周宴允最近很忙,一边忙公司,一边忙毕业,江梨初是看在眼里的,所以他还记得她的生日,她就很开心了。

男人挑眉,拍拍她的头,“那当然。”

周宴允很快下楼,递给她一个红色的本本。

江梨初疑惑地接过来,发现是一本不动产权证。

也就是,房产证。

一打开,翻到户主那一页,是她的名字。

她突然想起好几个月前了,周宴允问她要身份证和户口本,说要用一下。

她一向很信任他,没多想就给他了。

“哥哥仔细想了想,你十七了,明年也就成年了,以后读大学或者工作了,总不能一直跟着哥哥住一块儿,得有个自己的房子。”

“这房子地段,户型都不错,手续也都办好了,只不过刚交房,还没装修,哥哥想着之后按你的喜好……”

他这番话落入江梨初耳中,就是另一番意思了。

她抬眸,眼眶泛红,“哥哥,你是……不要我了吗?”

第59章我以后就不能嫁给你吗

江梨初想事情,向来细腻又周全。

这她十七岁生日,周宴允直接送她个房子,还说等她读大学工作了,总不能一直跟他一块儿住。

她当然会想,周宴允这是不是在暗示她,她不能再跟着他了。

失去外公后,江梨初觉得自己彻底没有家了。

可后来,她被接到周家,又跟周宴允一起生活。

他对她照顾的无微不至,让她觉得自己又有家了。

现在听到这话,不难过才是假的。

“谁说的?”周宴允语气一顿,不太懂小姑娘的脑回路,桃花眼微敛,“哥哥怎么会不要你?”

江梨初吸了吸鼻子,红着眼睛看他,“你刚才说的话,不就是这个意思吗?想把我赶走,不想让我跟你一起住了。”

周宴允的视线落在她脸上。

小姑娘肤色白皙,眼眶一红就特别明显。

她一双漂亮纯粹的杏眼,蓄了一层雾气,眼角隐隐有湿意。

看起来可怜又委屈。

周宴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,突然产生了一种想把她拥入怀的冲动。

最后理智占了上风。

会有这种冲动,不过是看小姑娘委屈的模样,怜惜心疼而已。

他这样告诉自己。

“哥哥不是这个意思。”周宴允坐到她身边去,低声哄着,“哥哥送你房子,只是想给你一个属于你自己的家。”

顿了顿,他继续道:“这样以后你成年了,觉得跟哥哥一块儿住对你影响不好,或者跟哥哥住一起不开心了,也有个地方去。”

这个社会总是更容易对女性展露恶意,周宴允想的比较长远,以后小姑娘成年了,还跟他一块儿住,不免有人会说些风言风语,影响她的名声。

“是这样吗?”江梨初声音闷闷地问:“哥哥,你真的不是想赶我走吗?”

小姑娘眼尾和鼻尖都红红的,惹人心碎。

周宴允看不得她这幅模样,心里一揪,伸手轻柔地拍着她的背哄着,“乖,别哭了,哥哥不是赶你走的意思。”

“那你得抱抱我。”江梨初声音软软闷闷,可以说是趁火打劫了。

周宴允神色一顿,还没有做出反应,小姑娘已经伸手抱住他的腰,脑袋埋在他的胸膛。

软软娇小的一团。

他身体顿时僵住,连呼吸也跟着一顿。

一向随性肆意的男人,此刻竟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动作了。

小姑娘靠在他怀里,鼻涕眼泪全蹭在他衬衫上,但总算是不哭了。

周宴允这才松了口气。

“小梨初放心。”他低头,动作温柔地帮她擦着脸上的泪痕,低低地道:“就算以后我们小梨初嫁人了,哥哥这儿也永远是你的家,你永远都可以回来。”

周宴允本意是在安慰小姑娘,给她一个保证,让她知道他不是不要她了。

谁知道她听了这话,突然又开始抽泣起来。

江梨初得知周宴允不是嫌她多余赶她走的意思后,已经缓过来劲了。

一听到周宴允说她以后嫁人的事情,鼻尖顿时又忍不住一酸,胸腔也泛痛。

所以他真的完全就是把自己当妹妹看待……

他对自己完全没有别的意思。

不然也不会如此自如地说起她以后嫁人的事情。

周宴允当然不知道小姑娘心中的弯弯绕绕,只是又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,垂眼看她,“怎么又哭起来了了?是不是哥哥说错什么话了?”

小姑娘不理他。

“乖一点,不哭了好不好?”他极其有耐心的哄着,“都是哥哥的错,惹我们小梨初不开心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周宴允慢慢地拍着小姑娘的背。

过了一会儿,怀里的小姑娘,突然声音闷闷的说:“我以后就不能嫁给你吗?”

“嗯?”

周宴允愣了一下,意识到小姑娘在说什么时,拍着小姑娘背的手猛然顿住。

他怀疑自己听错了。

时间仿佛静止了。

不过也只有两三秒而已。

周宴允听到自己几乎是出于本能,下意识地道:“胡说八道什么?”

小姑娘嫁给他?

以前虽然也在周政安面前混不吝地说过跟这个意思类似的话,但那就是为了反抗,说出来气气老头儿。

现在小姑娘这么说,他第一反应就是她在胡闹。

江梨初本就是试探周宴允的态度,得到这样的回应,胸腔一下子更痛了。

她明白了。

明白他的意思了。

也许暗恋一个人,本就不该有别的奢望。

能在他身边,看着他,就很好了。

江梨初抿抿唇,“哥哥,你别生气,我就是逗你玩。”

“哥哥也没有生气。”周宴允觉得自己刚才语气似乎重了,也有点自责。

他耐心跟她解释着,“小梨初,你现在年龄还小,只是依赖哥哥而已,并不真正地懂嫁人、结婚,到底意味着什么,婚姻得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……”

察觉到怀里的人没了动静,周宴允低头一看,发现小姑娘靠着他的胸膛,呼吸均匀轻浅,已经睡着了。

“……”

周宴允无奈,轻手轻脚地把人抱起来,准备上楼去,刚好撞到张姨从保姆房出来。

张姨已经睡了一阵儿了,渴醒出来倒水喝。

看见他抱着江梨初,神色略微讶异,怕吵醒小姑娘,也没说什么,点头示意一下,赶紧让了个道。

周宴允把江梨初抱上楼,回她的房间,又去卫生间拿了条毛巾过来,仔细地帮小姑娘擦了擦脸。

小姑娘是真困了,完全没有察觉。

周宴允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她的睡颜。

脑子里突然冒出刚才小姑娘说的话——

我以后就不能嫁给你吗?

心底突然有一种陌生的异样感觉浮现。

周宴允慢慢吐了口气,小姑娘年龄还小,这世上又没有亲人了,只是过于依赖他,才会有这种想法。

他又忍不住想像了一下。

如果以后小姑娘嫁人……

他心底又突然没来由地烦躁,还有一种类似于酸涩的感觉。

正常吧,毕竟他可是把这小姑娘当亲妹妹在养,妹妹出嫁,有哪个哥哥不心酸?

那之前那次……小姑娘给她戴围巾,感觉心突然乱了的那次呢?

这也正常吧,那时候天那么冷,小姑娘手上的触感软凉软凉的,挨上他的脖子,换谁不会一激灵然后心跳乱掉?

想清楚后,他缓缓地松了口气,拿着空调遥控器,调了个适宜的温度,又帮小姑娘把夏凉被盖好,才轻手轻脚地出去。

第60章大猪蹄子

之后,周宴允忙着学校一系列的毕业手续,江梨初也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中。

暑假如约而至。

周宴允顺利大学毕业,周政安把那个小公司正式交给他,看看他能不能将之做大做强。

他本来的安排是,小姑娘放暑假了,还像以前一样,跟他一起去公司写暑假作业,他也好监督着。

江梨初却拒绝了,“我还是自己在家写吧。”

周宴允有些意外。

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,小姑娘好像,对他没那么依赖了。

仔细回想一下,似乎是从她过完十七岁生日后。

可能长大了,变得独立了,也没那么需要他了。

周宴允明明应该感到欣慰,但不知道为什么,心里却有点空落落。

“没有哥哥监督,”他语气微顿,“能自觉完成吗?”

江梨初点点头,“能。”

江梨初的确有意疏离着周宴允,克服总想粘着他的冲动。

但自觉完成暑假作业,也确实不是什么难事。

毕竟开学就高三了,她必须把学习放在第一位,不再想别的乱七八糟的事情。

这个暑假,她过得很充实,早早写完暑假作业后,还提前做了个复习计划。

假期的最后一天傍晚,江梨初接到了周恬的电话。

电话那头的周恬似乎是哭过,声音有点哑,夹着鼻音,“初宝,你能不能过来陪陪我?”

“你在哪?”江梨初听出她情绪不对劲,没有多问,直接道:“我现在过去找你。”

周恬发了个定位过来。

显示她在一家酒吧。

江梨初还没去过酒吧,印象里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地方,但她没有任何犹豫,换了身衣服就出门了。

打了个车,也不过二十分钟,就到了地方。

这家酒吧是一家清吧,所以没有她想象中那么乱,也并不吵闹,放着轻音乐,气氛和格调都比较舒适。

江梨初在吧台找到了周恬,她手里正握着高脚杯,杯子里颜色漂亮的液体已经只剩下小半。

“初宝……”看见她,周恬就眼泛热泪,本来明艳的一张脸,看起来很丧,呜咽着说:“我坚持不下去了。”

江梨初走过去抱住她,软着声音问:“怎么了恬恬?”

“呜呜呜呜……”周恬哭起来,“我要放弃季修然了,他的心就是石头做的……呜呜呜。”

江梨初不知道怎么安慰,就慢慢地拍着她的背。

周恬哭了一会儿,情绪得到了发泄,拉着她坐下,抹着眼泪说:“可是小时候,我们明明那么好……”

她抽抽搭搭地讲着,江梨初就做个认真的倾听者——

周恬和季修然小时候住邻居,可以说是青梅竹马,那时候两个人关系很好,季修然对周恬这个小青梅也很宠很护着。

但初三时,季修然家出事了,季氏公司破产,父亲自杀,留下他和母亲,别墅被抵押,他们也搬走了。

后来又和季修然在一个学校读高中,周恬很开心,却发现他变了,对她爱答不理。

她知道他家里发生了太多事情,就一直主动靠近他,想给他温暖,还跟他表白。

就这样缠了他两年。

周恬絮絮叨叨地说完,把杯子里的鸡尾酒喝光,又对调酒小哥道:“再给我来一杯!”

“恬恬,别喝了。”江梨初心疼地看着她。

周恬一副泪眼婆娑模样,“我就再喝一杯……初宝,你说喜欢一个人,怎么就这么难啊。”
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江梨初垂下眼睫,跟调酒小哥道:“给我来一杯和她一样的。”

周恬立马阻止,“你就别喝了,我小叔知道我带坏你,非得揍我,我可不想跟陈最一样,在病床躺几个月……”

“别提了。”情绪这种东西似乎会传染,江梨初叹了口气,闷闷地道:“喜欢一个人,就是太难了。”

这下变成周恬安慰她了,“初宝,你这是怎么了啊?”

“也没怎么。”江梨初接过调酒小哥递过来的高酒杯,喝了一口,发现味道还挺好喝,她支着下巴,“就是突然意识到我和周宴允不可能,哎,他在心里给我的定位就是妹妹。”

她想起那晚,她试探说,我以后就不能嫁给你吗?

男人教训她的那句——胡说八道什么。

她才不是胡说八道,也不是开玩笑。

周恬哼了一声,“男人都是大猪蹄子。”

“就是。”江梨初囔囔着重复,“男人都是大猪蹄子。”

两个小姑娘互相吐槽,心情反而没那么低沉了。

只不过,周恬没想到江梨初酒量这么差。

半杯下肚就趴下了。

周恬想着送她回去,一起身,发现她自己也晕乎乎的,自己走还没什么问题,但要是扶个江梨初,估计不成。

她只好拿出手机,拨通了周宴允的电话。

这个时间,周宴允本来要下班了,但因为公司有个紧急项目,所以又临时决定开个会。

看到来电显示是周恬,他想了想,估计是跟江梨初有关,不然他这个侄女鲜少有事找他,于是暂停会议,接了电话。

周恬看电话通了,连忙说:“小叔,你现在有事吗?能不能来接一下初宝?”

“没什么事。”那头的男人顿了顿,“她在哪?怎么不自己给我打电话?”

周恬报了酒吧的名字。

周宴允语气一沉,“酒吧?你带她去酒吧了?”

“……”

“呃,小叔,我……”

周恬心虚地语气有点支吾,不过还没等她说出什么,就听到男人道:“她是不是醉了?你看好她,等着我过去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初宝,你醒醒。”周恬挂了电话后,拍了拍江梨初的背,“一会儿我小叔就来了,你先做好心理准备。”

江梨初猛地从桌上抬起头,指着天花板,高声喊了一句,“男人都是大猪蹄子!”

然后又趴下了。

周恬:“……”

过了没多大一会儿,周宴允就赶来了。

“小叔,都是我没看好初宝。”周恬神智尚且清醒,赶紧认错,“以后不会了。”

周宴允看了趴在桌上的江梨初一眼,又问周恬:“你能走路不能?”

“我能走我能走。”周恬脸色心虚,“只不过小叔,你得扶……不,我觉得你得抱一下初宝。”

周宴允:“嗯。”

“江梨初?”他全名全姓地喊着小姑娘,扶着她的身子,想确认一下她醉的情况,温声问了句,“能认出我是谁吗?”

江梨初直起身子,脑袋摇晃了一下,眼里一层朦胧,伸手指着他,“你……大猪蹄子!”

周宴允:“……”

周恬:“……”

第61章你,给我亲一口

周宴允开车先把周恬送回去,然后才带江梨初回家。

小姑娘醉的厉害,嘴里一直嚷嚷着头疼想睡觉。

他只好直接把小姑娘抱上楼,放到床上后,又倒了杯温水喂她喝。

小姑娘喝个水却不老实。

陈识就看到一向混不吝,懒散随性什么都不过心的周小公子,眼眶泛着红。

他那双琥珀色眼眸,再没有一点光亮,用一种极其颓废的语气说:“她把棉花糖带走了。”

“啊?”陈识说:“带走就带走呗。”

顿了顿。

周宴允伸出手,遮住自己那双深情的眼睛,哑着的嗓音微微发颤。

“她舍不得把棉花糖留下,却舍得对我不辞而别。”

“我在她心里的地位,是不是还不如棉花糖。”

陈识听的一头雾水,“你说的啥醉话啊,我扶你回房间休息吧,过两天你就好了。”

他这时候也没想到,周宴允不是过两天就能好的那种人,这人看着懒散又混不吝,却是个深情种。

陈识好不容易才把烂醉的男人扶回房间,一转身,听到他哑着低沉的嗓音,又在说醉话,“你回来,把我也带走好不好?”

陈识忍不住叹了口气。

这是典型的情不知何时起,等意识到时,情根已深种。

想**,难。

可能是酒精的缘故,周宴允这一觉睡得很沉。

意识混沌的时候,他就像陷入了幻境,一个小姑娘还在的幻境。

她那张小脸白皙漂亮,一双水润清澈的杏眼望着他,嗓音软软甜甜,“周宴允,等我长大了,你就喜欢我,和我在一起,好不好?”

醉意浓重的他分不清这是梦还是他经历过的现实,只是听到来自自己内心深处的回答。

“嗯,喜欢你,和你在一起。”

——

三年后。

七月份的北宜,中午十二点钟,骄阳热烈似火。

周恬坐在副驾驶上,催促着正在开车的季修然,“你能不能开的快一点,初宝的航班马上就抵达机场了。”

“大小姐,再快就超速了。”季修然语气无奈,“别急,马上到了。”

周恬怎么会不急,忍不住朝着车窗外张望,好在确实要到机场了。

北宜机场。

飞机降落以后,江梨初取了行李,跟随人流往出口走。

这时,电话响了。

江梨初一看来电,忍不住皱眉,英国现在应该是凌晨四点左右。

她靠在边上接了电话,“喂,奶奶,嗯,我刚下飞机,你不会一直没睡在等我抵达北宜吧?”

“放心吧,我朋友会过来接我,房子她也帮我找好了。”

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,江梨初一愣,“啊,宋其礼也要回国内发展?他没跟我说啊。”

“嗯,你和爷爷赶紧睡觉,挂了哦。”

挂了电话以后,江梨初继续往出口走。

这时,人群里突然传来一声高喊,“初宝!这里这里这里!”

看见周恬站在不远处,正朝着她招手。

江梨初眼眶突然一热。

仿佛回到十五岁那一年,她刚来北宜转到启明中学的那天。

那时候周恬坐在讲台下,也是这样朝她招手。

时间从来不说话,仿佛一转眼,她们就长大了。

江梨初出神的时候。

周恬已经小跑着过来,一把抱住她。

“你还知道回来。”

第66章她什么时候多了个男朋友?

两个女孩子抱了好大一会儿,都红着眼眶。

直到季修然看了一眼时间,怕再抱下去两个人情绪更加绷不住,出声问了句,“接下来什么安排?”

“初宝,先回我帮你找的房子还是先去外面吃饭?”周恬这才松开人,抹着眼泪道。

江梨初安抚地拍拍她的背,软声说:“有点饿,先找个地方吃饭吧。”

她去英国以后,还断断续续地跟周恬保持着联系。

因为有时差,加上不再参与彼此的生活,话题会少很多,所以联系的不算频繁。

但一见面,又觉得感情还是依旧。

从英国伦敦到北宜,中间要经过一次转机,一共接近三十个小时的时间,虽然有飞机餐,但奔波导致江梨初没什么胃口,吃的很少,这会儿就觉得饿了。

最后他们找了一家私房菜馆,为了不被打扰,要的是包厢。

周恬仔细地将江梨初看过一遍,托着腮说:“初宝,你瘦了一点,但是更漂亮了。”

刚刚二十一岁的江梨初,脸颊褪去了婴儿肥。

她肤色很白,因为五官极为精致,尤其那双清澈纯粹的杏眼,配上不点而红的唇,衬得她那张巴掌小脸清纯中又透着一丝动人的艳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