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

一直以来,关于老师的话题向来是我家的禁忌。

准确地来说,是我的禁忌。

因为得罪老师,所以高中这两年一直被同学针对被老师针对。

我妈一直都觉得,如果当初我没有那么倔的话。

我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,被老师和同学联合孤立在外,没有朋友、没有成绩。

未来就像被额前厚厚的刘海遮住的眼睛一样,看不到希望。

也许是因为正式升高三了,我妈终于看不下去我颓废又逃避的模样。

今天这番话看上去像是说给我弟听的,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,她这是说给我听的。

如果继续和老师犟下去,到头来吃亏的只是我自己罢了。

也许换在以前,我应该会以为我妈是在暗戳戳地嘲笑我、责怪我。

然后我会和她大吵一架,然后不欢而散。

可是我一想到梦里那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她,为了我低眉顺眼地讨好和求别人,还要因为我遭受外婆家那些人的非议。

我才明白,从始至终真正坚定地站在我身后的人,只有他们罢了。

早上我爸将我和我弟一起送到了校门口。

可他向来是不喜欢和我一同出现的,所以还没等我爸把车停好,他就迫不及待地开门下车。

「你那么着急干吗,和你姐姐一起进去啊。」

我爸拉下车窗,焦急地朝着我弟的背影喊道。

可他只是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和一句「不要,我才不要和她一起」。

「这死孩子!」

我爸小声嘟囔了一句,然后又转过头来,小心翼翼地安慰我。

「子虞你也赶紧去教室吧,他就是皮痒痒了,等回去,爸一定好好教训他一顿。」

看着我爸已经有些斑白的双鬓,我才意识到。

其实那件事之后,我爸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愧疚和难过。

所以他才会在任何时候,都小心地照顾着我的情绪。

在我选择颓废和逃避的时候,也不舍得对我说一句重话。

在我高考落榜后,忍受我的脾气,去低声下气地求那些他曾经看不起的小人。

想到这些,我心里有些苦涩,忍住愧疚的情绪说道:「没事的。」

我才发现,比起失去的,我拥有的其实更多。

只是以前的我总是被困在失去的情绪中,无法自拔。

既然这一次还来得及,那我一定不要再辜负他们。